2020年11月7日 星期六

Elnath - 「雨天的爭吵」

不到5歲大的孩子,總是乖的時候像天使,鬧起來像惡魔;已經稍微懂點事的年紀,有自己的個性跟想法,邏輯套路卻總難以讓父母親捉摸。一個不留神,瞬間從天使變惡魔,常攻的父母手足無措也是很平常的事。

這個故事要從摩托車開始講起。

自從Alniyat買了Gogoro之後,騎的機會不多,幾個月來都是周末稍微發動一下然後換個電池;偶而齋藤先生周末不在家時會用來買日用品,順便帶Elnath去兜風。因為騎的次數太少,有一天Alniyat問齋藤先生要不要騎Gogoro上下班,不然放著也是可惜。

齋藤先生早就想騎那台Gogoro很久了,沒有考慮馬上就答應Alniyat。

一如往常,隔天早上Alniyat先出門上班,齋藤先生則幫忙準備Elnath上學要用的物品、早餐,把女兒打理好準備送她上學。因為Elnath知道今天要騎車上學,所以特別開心,非常配合的把鞋子穿好,在門口等齋藤先生出門。

難得孩子這麼配合,齋藤先生非常開心。從家裡到學校走路約15分鐘的路程,騎車不到5分鐘。第一天大概是用了史上最短的時間把女兒送到學校,齋藤先生第一次感到送孩子上學這麼輕鬆愉快!

但孩子是神奇的生物,永遠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牌。

第二天也是依照第一天的模式,非常順利把孩子送達學校。正當第三天齋藤先生也以為會這麼順利的時候,摩托車才剛在學校門口停好,Elnath突然不開心的說:「我不要下車!太快了啦!」 然後就開始哭了起來。因為離齋藤先生上班時間還早,所以齋藤先生為了安撫Elnath又載她多繞了兩圈。其實孩子要求也不多,就是再多轉兩個路口,花不到五分鐘,也就開心了。

之後幾天Elnath又開始提出不同的要求,例如摩托車一定要停在學校旁邊公園的地下室,上下學都要,如果不順她的意就會開始鬧脾氣;這對齋藤先生來說也不是甚麼大事,就是上下學要再多花點時間停車而已。

經過一周左右的磨合,確定了父女之間的幾個行為準則:
1. Elnath不要坐汽車,一定要齋藤先生騎摩特車載她。
2. 上學的後要繞過家裡附近的大公園,然後把摩托車停在公園的地下室。
3. 放學的時候繞到家裡附近的大公園,在那裏玩一下後才回家。

齋藤先生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因為上學時繞去大公園的路上車子很少,空氣好也安全;而放學時讓孩子好好玩一下則是必須的,齋藤先生從來不反對。即便比原本預計的要花更多時間才能把孩子載到學校,但還是比開車快,而且因為是電動車,碳排也低許多,更重要的是省下公司大樓的停車費。

就這樣很有默契地過了幾個星期,孩子上學終於不再拖拖拉拉,齋藤先生也樂於騎摩特車上下班,生活步調神奇的因為Gogoro的加入意外進到另一個境界。

晴天久了難免遇到雨天,這天齋藤先生前腳剛把孩子送到學校,就開始下起大雨;齋藤先生因為沒帶到雨衣,只好冒著雨騎回家,雖然才5分鐘的車程,但到家時全身必然是溼透的。稍微盥洗一下,換開車到辦公室。

既然上班是開車到辦公室,去接Elnath自然也是開車去,況且大雨一直持續下著。齋藤先生知道下大雨Alniyat下班也不方便,所以這天提早離開辦公室先去接Elnath;如意算盤是提早接到Elnath後,再去接Alniyat,然後在Alniyat辦公室附近吃晚餐。

但這個完美計畫在Elnath看到齋藤先生開車來接她後徹底崩潰了!

Elnath在上車前就開始又哭又鬧,明明下著大雨,卻吵得不想上車,齋藤先生連哄帶騙才把Elnath抱上車。沒想到上車之後Elnath在車上繼續大哭大鬧,說自己不想要坐車,她要下車!

起先齋藤先生還很有耐心地安撫Elnath。

「爸爸知道妳想坐摩托車,但是下雨啊!今天先坐汽車好嗎?明天天氣好爸爸一定騎摩特車載妳!」

「我不要!我要現在!」Elnath一直哭鬧著,一直強調要『現在』!

「妳看雨下這麼大,我們一起開車去載媽咪,這樣媽咪才不會淋濕喔!」

「我不要!我要現在!」Elnath還是哭鬧著。

經過了十幾分鐘,齋藤先生實在沒辦法,看女兒稍微不哭了,想說可能情緒有比較穩定,便移動車子準備去接Alniyat。誰知道才剛過路口,Elnath又開始大哭大鬧!這時候看著大雨天塞滿道路的車子,眼看也來不及去接Alniyat,一股無力感讓齋藤先生的火氣也上來了。

「妳要下車是不是?妳沒看到雨下那麼大嗎?」

「我要爸爸騎摩特車!」

「雨下這麼大怎麼騎摩特車?」

「我要爸爸騎摩特車!」

「好啊!妳要淋雨是不是?我把車子停在這裡,妳要淋雨自己下車淋雨!」 齋藤先生不耐煩的大吼著。

「不要!我要爸爸騎摩特車!」 Elnath也對齋藤先生大叫道。

「妳下車!妳要淋雨妳就下車!」齋藤先生大吼著。

「不要!我不要淋雨!」 Elnath無奈地哭著

就這樣車子停在路邊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緊繃的氣氛僵持在那邊,Elnath一邊啜泣著,齋藤先生一邊無語的看著大排長龍的車子。

「爸爸原本想今天早點下班,先載妳然後再去接媽咪,妳看!現在也來不及去接媽咪了!」 齋藤先生責怪Elnath說道,而Elnath只是哭著。

齋藤先生傳了個訊息給Alniyat說沒辦法去接她後,又繼續移動車子回家。

「我要爸爸騎摩托車... 」 Elnath無力地哭著。

齋藤先生在車庫停好車後怒氣還是未消,因為Elnath雖然已經不是大鬧,但還是一直說著要騎摩托車;看Elnath在車上繼續哭著不想穿鞋子,乾脆自己先下車。

「碰!」齋藤先生用力的把門關起來。這個動作嚇到Elnath了!她更加大力地哭起來並且用力地敲門:「爸爸等我!」

齋藤先生再用力地開門生氣地說到:「妳要不要穿鞋?」

Elnath一邊哭著,一邊急急忙忙地把鞋子穿好,委屈極了!父女倆就這樣無語地回到家中。

「脫鞋子然後去洗手」 齋藤先生嚴厲地說著,Elnath哭著脫掉鞋子,一邊哭著走到浴室說:「爸爸幫我洗手!」

齋藤先生心也是碎了,此時怒氣才稍微收斂一點,抱起Elnath幫她洗手,然後問她說:「肚子餓不餓?爸爸先弄點東西給妳吃」。

「爸爸對不起,爸爸我愛妳...」 

Elnath顯然知道錯了,而『爸爸我愛妳』Elnath這句無心的話語則是讓齋藤先生毫無抵抗能力。父女倆抱在一起好一段時間後,齋藤先生拿出一些小點心給Elnath。這回Elnath終於開心的吃起點心了。直到睡前,Elnath一直保持著好心情入睡。彷彿這個雨天齋藤先生的暴怒已船過水無痕。

Alniyat知道這件事情後,沒有說甚麼,稍微念了一下Elnath,但也對齋藤先生的作法不表示讚同。也許Elnath情緒突然爆炸,除了想坐摩托車之外,會不會也是肚子餓了呢?孩子這時候要的到底是甚麼?雖然說著是想要坐摩托車,但她一定也知道下著雨吧?會不會只要稍微把車子停在地下室,讓孩子坐一下摩托車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這次雨天的事件,短短一個小時連番的動作其實也讓齋藤先生被自己嚇到了。如果孩子在路邊的當時真的下車淋雨怎麼辦?又或者難道在車庫時真的要把孩子丟在車上嗎?難道自己是個可怕的父親非要這麼嚴格?齋藤先生也不斷檢討著,如果再發生相同的事情怎麼處理會比較好?而自己的爆氣到底是氣自己還是氣孩子呢?

很快的,沒隔幾天老天爺又給了齋藤先生相同的課題。有過上次的經驗,齋藤先生這次在接Elnath之前就先準備好小點心在車上,在學校時也先跟Elnath打預防針說:「今天下雨,所以爸爸開車喔!不過車上有準備小點心。」

Elnath聽到後也比較老實了,雖然還是說「我還是想要爸爸騎摩托車」,但這次乖乖地上車,並且開心的在車上吃起小點心。這算是一種新的父女間的默契嗎?齋藤先生不知道,但他心裏慶幸總算這次是安全的回到家。

齋藤先生有時候聽到電視節目或是廣播節目談到父母親對孩子的影響時,總是不免想到這件事情,不知道是否對Elnath留下甚麼陰影?自己會太嚴格嗎?自己太不懂孩子的心嗎?孩子會覺得自己是一位容易暴怒的父親嗎?會不會讓孩子有陰影是:「如果不乖就會被丟掉」?雖然齋藤先生清楚地告訴孩子一個訊號:「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哭也沒用!」  但更擔心反作用力會不會更大?這麼小的孩子會理解嗎?會不會管教過當?齋藤先生有了更多的擔心。

對已經情緒失控的孩子,父母親用生氣來回應會有效果,讓孩子可以聽進去父母的話,但這個效果應該會隨著孩子的成長越來越失去效用。練習如何讓情緒失控的孩子冷靜下來,齋藤先生清楚知道自己必須要學會面對這個課題。

相信喜歡挑戰自我的齋藤先生總會找到方法。


OTORI
11/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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